國家電影資料館
531 2015-11-02 | 影人 |
拍片怎麼算?
——專訪《愛情算不算》導演林君陽
文 / 王志欽
《愛情算不算》開始於三種「錯」:錯位(空間與人物錯置的相親)、錯過(畫廊、月老廟、捷運上的擦身而過)、錯認(同樣也到處相親、姓邱卻不同小姐),影片的進程當然就是將這些錯導向「對」的方向。只是,對於在日本的成功攝影師(邱靜慧,周幼婷飾演)和在矽谷的成功工程師(施正雄,張瀚飾演)來說,在經過幾十年的迷路而最終找到彼此,然後呢?跟許多愛情故事一樣,在開始時就結束,因為大部分的愛情似乎在開始後就被規劃好了;但在《愛情算不算》不然,愛情開始之前與之後都充滿了難題與糾結,特別是在這樣的熟齡狀態,已經有上軌道的工作和生活,與愛情的相遇不再只是單純的戀愛,而是計算如何找到一個平衡的停損點。老實說,單就愛情這個主題來說,這部片倒是少有的「誠實」影片。然而,儘管如此理性主義,導演林君陽還是在訪談的伊始,就將議題拉回感性的議題上。

這場對談發生於2015年10月28日,一個很平常的日子,坐在片中正雄與靜慧第一次正式對上話的那張桌子的隔壁桌,我們跟影片是在相同的空間中時序交錯。

林君陽:
「《愛情算不算》探討何謂『緣分』,我們用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不停地來講這件事。」

《愛情算不算》是「台北捷運愛情系列」中的一部,也是這系列第一部上映的電影,是導演主動選了大稻埕這一站嗎?還是製片葉天倫覺得你適合這個故事?

林君陽(下簡稱「林」):有一點互相。對外我都說是我抽籤抽到這一站,事實上是本來找我的時候,他們就有意讓我拍這一站。而前面幾站他們也已經決定了,比如林孝謙拍北投、高炳權拍淡水,這些企畫都已經在執行了。所以找我的時候就很明確問我要不要拍大稻埕,也問我要不要先看初版的劇本大綱,然後帶我來這邊走一走,說如果我有感覺、有方法進入的話,我們再往下談。

來感受前已經看完大綱了?

林:對,他們告訴我「導演,你先去看看,喝個茶」,這裡有一些他們合作過的商家,他們請我來看一看。對他們來說,這裡有熟悉的商家和在地的人,可以給很多幫助。他們也希望可以讓彼此的聯繫再緊密一點,公司的負責人其實對這裡一直難以忘懷,所以他們希望每一部作品裡都有大稻埕的精神或影子。所以我來到這個地方,在這裡喝個茶,去那裡走走看看,用一種「如果我要在這裡創作的話,我可以怎麼進入」的心情來看這條街。這跟以遊客的身份來感受不一樣,感覺有看到一些新的東西。

在你進來之前,劇本已經寫得差不多了嗎?

林:當時的劇本在人物和場景的設計比現在更天馬行空。我記得初版劇本的第一場景還是在捷運站,月台上站著很多阿伯阿嬤,我在想這些角色是誰啊?看完劇本才知道,這個是城隍老爺,那個是土地公、土地婆,而那個誰誰是月老,這樣的。原本的設計想描述這個老城區出了很多神明,化身為老伯伯、老阿嬷一直在搓和一些人的際遇。

我覺得這個設定很可愛,但在改寫的過程中,我認為還是要以兩位主角的愛情、相遇的主線為要,敘事需要處理得更精鍊。而那些神仙的故事跟街區就沒辦法完全結合到現在的劇本裡;另外,製作公司也擔心之後如果要去大陸,神仙這些東西都會是問題。種種考量下,我們覺得應該讓一切回歸生活、寫實。但捨不掉的是月老,因為他是整部片的精神,我們也避不掉迪化街有戀愛感的霞海城隍廟,那我們就把月老留著,但給他半人半神的形象——他真的是神仙嗎?但他從來沒用任何法力,他只是一個不停撮和人家的特派員,而且不停地出錯。

上圖:《愛情算不算》中月老(布魯斯飾)扮演亦人亦仙的年輕月老「丘彼特」。
下圖:大台北民眾祈求姻緣的「霞海城隍廟」仍是本片重要的精神地標。

影片結尾處在機場,兩人突然的回眸,不也算是月老的功勞?

林:我相信在他們要回頭的瞬間,觀眾也都會在心中吶喊著「回頭吧!」至於這個戲劇動作需不需要那麼合理的理由,其實並不重要。《愛情算不算》其實滿寫實的,包含了一些沒那麼有戲劇張力的設計,也沒有「因為……所以……」的劇情,但我覺得它回到了一般人正常生活的樣子。有幾場戲不是為了什麼,而只是上街走一走。

最後那場戲對我來說是開放結局,在前面的段落裡,他們好像是喜歡了,但一直不去碰觸「是否要在一起」這件事。但有點意外地,正雄和靜慧上街散步時竟脫口說出了「我喜歡你」這樣好像告白的一句話,讓人摸不清——告白不是應該很浪漫嗎?但他怎麼好像很平常地就說出來?而且他馬上又點出在一起會有哪些問題,但這些問題都無解。最後在機場,透過小衝動,諸多的原來如此讓靜慧覺得必須見正雄最後一面。她就衝了。到機場後,她就在想「我為什麼要來?」因為之前那些問題都還是問題啊!當下的她並沒有弄清楚,所以才找了個藉口說是來問那張卡片,也有點像「我是來送送你」。但沒想到這男生也傻傻的,很認真地開始解釋這張卡片,越看越喜歡,於是就吻上了。

吻上了之後丘比特一閃而過,象徵愛情的開始,但這個愛情會有結局嗎?他們只完成第一部分,接下來,所有難關將在他們眼前鋪展開來,該怎麼辦呢?我也沒有答案。至少,相遇是一件神奇的事情,遇到一個人多不容易,似乎需要好多緣分,那些緣分,你可以解釋為神的力量,畢竟茫茫人海中我怎麼遇見了你?也可以解釋成機率,就像我最近經常提到的「六度分隔」理論(Six Degrees of Separation):雖然我們彼此不認識,但在這個社會群體裡,只要隔六個人,就一定能夠聯繫到這世界上任一角落的一個人。這理論的前提似乎有一些機率概論的科學根據,但又好像有什麼在冥冥中主宰著命運。我覺得這挺迷人的,這部片主要就在處理這件事。

也因此,全片似乎一直搖擺於神秘主義與理性主義。

林:似乎有種定論,認為所有學科學到最後都會變成哲學。很多科學家最後都會信主,信一個至高無上的神。因為有些事是無法解釋的,當他們鑽研到深處,大部分的人會同意這件事情。我覺得這是在看到世界如此之大之後的謙卑吧。你說的神秘主義,可能是我試著拆解所謂人世間的緣分,但這個聽起來輕描淡寫的主題,我們拆著拆著會發現,有些東西是很神奇的,好像這樣是合理的、那樣是不合理的,但有都真實發生過。因此用神秘主義當關鍵詞也是很好的想法。

圖:《愛情算不算》雖以寫實為主,仍希望能讓觀眾在關鍵劇情隨角色情緒起伏。

片中似乎有意透過形式的重複去處理類似的內容,比如靜慧在機場,跟正雄看靜慧拍照的戲。

林:在鏡頭語言上,這兩場戲都很明確。以機場戲來說,即使周幼婷那天能跑,我也還是會用類似現在的方式處理,因為我在這場戲要做的就是把情緒堆高,我不覺得這部片是三幕劇,但還是希望觀眾能隨著影片的情緒起伏,所以我不會在應該推情緒的時候選擇退後。那一段是說主角終於要主動追求自己的緣分,總算動起來了,鏡頭想當然就得跟著推上去,並且以快節奏的剪接、快速的運動把這件事情帶出來。只是剛好遇到了她(有孕在身)不太適合跑,組合起來產生另一種感覺吧。 

至於靜慧的攝影工作那一場有兩個目的:一是我希望這場拍攝活動看起來,是一個真的攝影師在現場拍攝平面模特兒,所以我不希望打斷她來擺姿勢給我拍。我們讓她真的在片場依自己的方式拍照,然後我們再隨性捕捉這些動作。而且我希望可以更隨機一點、更像不經意拍到,用這樣的鏡頭語言來凸顯寫實感。第二個目的是,正雄突然出現,掉進了這個工作場域,算是男生掉到女生的世界裡。就好像我們突然來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場域,你只能旁觀,讚嘆好多東西都看不懂卻在眼前飛來飛去,其實是想傳達出這個效果。 

導演說過您特別想在片中表現隨處可見的窗框,不過在使用上,會不會擔心觀眾沒能抓到形式帶來的意義?

圖:林君陽導演。
林:一部片放出去,每個人會有不同的解讀。也許有些碰巧符合劇情的內容,而有一些確實是創作團隊的設計,但大部分的解讀真的是巧合,在這部片也一樣。比如說窗框的運用比較容易看得出來是刻意的,因為我有不停去找窗框構圖,想透過窗框來說一點什麼,但究竟是什麼,我自己也沒有明確的答案。比如阿龍和靜慧,我有比較刻意在做這件事,他們在咖啡廳對話,我刻意用窗框將兩個人隔開。在影片其他的地方,是因為迪化街真的很多窗,每扇窗也都有它自己的味道,所以看到窗的時候,我會不由自主地想說就以窗來構圖吧,盡量把窗當做背景或前景。我不能說這構成視覺母題,但在創作過程中,我的確把這個元素重複利用。透過這種方式,可能在後來會得出一些使用的規律,會變成一種有用的視覺工具。但我覺得這部片還沒走那麼遠:在某些部分有用,但在某些地方只是裝飾性的呈現,我必須誠實地說,它沒有那麼精鍊。

那麼,像修鋼筆的人無法講話,是否別有含意?

林:本來修鋼筆的人是可以說話的,在修改劇本時,我希望這個人看起來奇怪一點。這部片終究還是在講緣分,而緣分在這部片的解釋是,它是很多的力量組合:可能冥冥之中有神在推動,也可能純粹是機率,就是這個世界的蝴蝶效應,例如今天我跟你在這裡講話,使得另一個人沒辦法在這個時間跟你約,於是他跟另一個人遇到了。這部片的角色不多,但有台詞的角色都各自有作用,所以鋼筆店老闆會重複出現第二次,勢必要承載某些功能。

回到緣分的主題上,所有角色,正雄的爸爸、姑姑,靜慧的媽媽,還有玩樂器的耆老們,其實都對正雄與靜慧的緣分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所有人都是小小的力量,只是我們透過丘比特將緣分具體化,不過這部片的其他所有東西都是為了要牽扯出這個緣分。所有一切都是月老,假如我們將月老、命運、緣分這些詞都變成比較形而上的概念,這些人都是代表了那個力量。

鋼筆店老闆也是,所以我要他看起來更奇怪一些,乾脆讓他不要講話,或許他會講話,但他就是喜歡用鋼筆寫字跟人溝通,似乎觀眾就會比較靜下來,稍微注意這個人怎麼不太一樣。而老闆也將緣分這個詞,實實在在地寫了出來,我覺得是可以再點一次題。另外,如果讓他奇怪一點,或許也可以加重角色的份量;如果是一個正常人,很容,很容易變成一種臨演式的存在。

上圖:龍紹華在本片中飾演的鋼筆店老闆雖然沒有台詞,確有畫龍點睛的演出。
下圖:本片處處可見林君陽導演在構圖中運用大稻埕老建築的窗戶的巧思。

片中充滿空景,讓人好奇是,在算命師出場前,命理的窗是不是已經出現過兩次了?

林:雖說之前不是這個片名(按:原片名為「大橋頭的戀愛夢」),不過影片本身就會談命理這件事。片中大多數的空景都是我自己帶著攝影機在這裡繞了三天,才一個一個拍下來的。環境給這部片很大的化學效用,不管是古樸的、新的裝飾,老屋、社區的氣氛,老人家、從身邊經過的人,在這個故事中都有自己的化學效用。也讓這個故事顯得幽雅。

我記得開拍前,一直在想這部片會長什麼樣子。製片人跟我分享「這個故事如果不是發生在大稻埕是不成立的」,後來我想想也是,因為故事裡的人,大多都很念舊、守舊,即使到了東京(是個時尚的攝影師)、去洋人地方(第一世界的公民),這些標籤貼在身上,但骨子裡,他們都是在大稻埕這個很傳統地方的家族中長出來的人,無法剝奪掉長出來的養分。所以他們都有一些古味,也都有一些守舊傳統的地方。如果不是他們眷戀這個地方,對它有些情感,這兩人其實很難走在一起。如果這個故事發生在東區,國父紀念館站或信義區的某個站,長出來的故事絕對會比較功利、俐落一些。所以我們最終要表現的不只是一個愛情故事,而是一個「發生在大稻埕」的愛情故事。

您除了擔任導演之外,更多的是在別人的片中擔任攝影指導,這身份在與本片攝影指導合作上有影響嗎?

林:其實有,我必須說。當我要拍這部片時,甚至有人問我要不要自己掌鏡,但對我來說,導演和攝影是完全不同的工作,思考跟用力的方式都不同,當導演無法兼顧攝影師種種瑣碎的細節:專注意技術細節(這裡再暗一點、那裡再亮一點、光比怎麼抓、如何和技術組協調、如何讓鏡頭運動再柔順或匆促一點……),同時又要感受演員的演出節奏,演員什麼時候快起來而攝影機也要跟著動起來,這些是我在做攝影師的工作,我必須全心投入才有辦法跟著演員一起演戲。有演員跟我說,跟我拍戲時,覺得我也在裡面,我覺得這是對我很好的讚美。我真的覺得我的鏡頭必須跟演員站在一起,不管是緊跟著還是疏離他們都好,我都得先感受他們,才能做出拍攝方式的決定。一旦我專注在這些情緒性細節,我很難站在一個高度去想影片整體怎麼安排、前後場的關係、要不要有音樂、要用什麼樣的聲音表現讓這個故事被說出來、在影像上流不流利……這些東西是那個在現場看起來閒閒沒事幹,坐在監視螢幕後面好像在睡覺的那個人——導演——他該想的事情。

在這部片的攝影,我有一點後悔給的指令太明確。攝影師裴佶緯之前是《愛的麵包魂》的大助,我們也在人生劇展合作過《我愛陳金鋒》(2013),因為這些合作關係,他滿習慣聽我的指令,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比較少擁有身為攝影師所可能帶來的創作空間。尤其後來我看到他拍的《小孩》,它的攝影風格是躍動的、曖昧的,那是我欣賞的東西。我相信小裴身上有一些潛力跟可能發生的東西,他看到的東西跟我不一樣。但當我做為導演加上自己對技術環節有掌控能力,我會不由自主地給出很明確且相當好執行的指令。這件事對整個劇組的運作來說是好事,跟我拍片通常比較容易得到一個明確的節奏感,我會很快決定要先拍什麼、再拍什麼,即使這場戲我要玩,我也會事先跟劇組講說這場要玩,大家不要期待可以拍得很快。所以大家會有一個明確的工作節奏,我在這樣的節奏下也會比較舒服,但相對也會丟失掉這一塊,如果我放手讓攝影師做,他也許能給我沒看過的東西,從而在影像上可以給這部片更精采的東西。

這部片有「玩」的成分嗎?

林:這部片比較少,畢竟是殺進來的案子,它基本上是公視「人生劇展」的工作節奏(18天的拍攝),要玩也是可以,但是大家會拍得很趕,每天要工作17、18小時。不過這部片玩的部分,主要是在演員部分有較多調整,而我也放很大的空間給他們。老一輩當然不用講,陸姐(陸弈靜)有很多詮釋空間,她會一直給角色新的東西(當然她也會問我要不要),我看到也都很驚喜。像烈哥(楊烈)、龍哥(龍紹華),尤其飾演正雄姑姑的瓊煖姐(謝瓊煖),給出來的東西都很精準,且都不油。

起先我會擔心他們用某些既定的套路來演出刻板印象的角色,像這個在教書的姑姑會是怎麼樣的人,但他們給我的演出,都讓我感覺很合情合理,而且是舒服的。幼婷也是非常熟練的演員,她消化了這個角色的背景之後,給出來的東西都在狀態內,可以很自由地去發展彼此的化學效應。有些台詞是玩出來的,比如第一場正雄和靜慧遇到的戲(認錯邱小姐),那些對話是當天開拍前玩出來的對白,本來劇本中的台詞主要是錯愕,沒現在這麼討喜。我覺得喜劇是這樣,你也可以給出一個框架或想像,讓一切照著走,但實際上有沒有這個喜感,是要靠現場的節奏跟氣氛。


圖:硬底子演員楊烈(上左)與陸弈靜(上右)以及謝瓊煖(下圖右二)都在本片中有精彩演出,而本片演員雖多為電視劇出身,但導演認為大家的詮釋都十分精準、熟練。

對於影片的上映與宣傳上,會不會有困難或擔心?

林:這部片有點片面決斷地決定上大銀幕,有點意外的是,它被台北電影節選中,也就順理成章地被推成電影,而現在要上映了,對我來說除了水到渠成,也有點驚嚇。我們不是拍部小小的片子嗎?但後來我也不太心虛,主要是這部片有很多的機緣巧合,它的水到渠成是很多部分共同建構的,它的土壤是夠厚的。很多人看完片後跟我說我們拍得好細膩,我相信有些東西是觀眾多想,有些是工作人員刻意雕琢,另外一些是意外,就是我們看到的大稻埕,我從這窗外拍去就是古色古香的景象,這些東西是這個環境給我的,如果今天我們放眼望去就是鐵皮屋,我們還是得拍,但你可能就不會覺得細膩。因為在這個地方,我們很順利地將這些有歷史陳跡的東西拍進來,所以能夠流露出細膩感。

但就行銷觀點來看,在還沒進戲院之前,無法接收到看完的觀眾表示「這不是一部看上去那樣」的片,以這種片型來說,我也不能宣稱它藝術成就多高,要往文青去推,這不是那樣的片;但若往大眾推,又會遇到類似的阻力「又是一部老套」、「這種片都是那樣,有什麼好看的」,或者是「小品電影我在電視上看就好,幹嘛花錢去戲院看?」這些都是在台灣拍小品電影的原罪。經過一些上映的機會(台北電影節、桃園電影節、高雄電影節),其實反應都算不錯。不管有沒有共鳴,我覺得你很難「討厭」這部片,這是我滿有把握的。我有信心只要你願意進來看,會讓你很輕鬆地走出戲院,也會是帶著微笑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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