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Bradley入選釜山影展的亞洲電影學院,來自各個亞洲國家學員創作風格迥異,讓他大開眼界,也成為他的創作風格的分水嶺。在釜山,他也認識了他的菲律賓製片Bianca,因而來到菲律賓參與影視工作,認識了許多菲律賓電影工作者,他曾擔任菲律賓電影《衝擊城市》(Clash)導演派比迪歐科諾(Pepe Diokno)長片《在雲上》(Above the Clouds,2013)、拉夫狄亞茲(Lav Diaz)今年新作之一《A Lullaby to the Sorrowful Mystery》等長片的幕後花絮製作,談到2012年來到菲律賓之後的工作經驗,「那是一個充滿新想法與概念的新世界。」Bradley說。
今年,他完成了首部劇情長片《Singing in Graveyards》,並且入選了威尼斯影展的平行單元「國際影評人週」,在水都進行世界首映,也受到釜山影展邀請,在「亞洲電影之窗」單元進行觀摩放映,下一站還要前進新加坡國際影展。
感慨在時代洪流擱淺的搖滾寓言
Pinoy Rock傳奇本尊銀幕現身
《Singing in Graveyards》的主人翁是一位年老孤僻的男子派佩,他是菲律賓搖滾傳奇人物喬伊史密斯的頭號粉絲,也長年來在俱樂部裡模仿這位偶像,直到有一天,他獲得了難得的機會,要在偶像的復出演唱會上暖場,不只如此,他和經紀人還談了一筆交易,他要幫偶像代筆寫一首情歌——一件他和這位搖滾傳奇人物都沒做過的事。
1970年,派佩加入陣容重組的菲律賓搖滾大團「Juan dela Cruz」,他們自創了「菲律賓搖滾」(Pinoy Rock)一詞,並堅持以方言「Tagalog」創作,掀起一場音樂革命,而派佩史密斯所寫的〈Himig Natin〉更是有著搖滾國歌的經典地位。但隨著老搖滾慢慢被電音、嘻哈世代遺忘、漠視,派佩史密斯在流行音樂文化中也漸漸只剩下傳奇光環。
拉夫狄亞茲是他2012年到菲律賓之後,第一個認識的菲律賓導演,「他不只是很棒的創作者,為人也非常善良、謙虛。」Bradley說。他在拉夫狄亞茲拍攝《A Lullaby to the Sorrowful Mystery》時擔任幕後花絮攝影,除了在現場觀察拉夫迪雅的拍攝方式,當然也不忘邀請導演參與他的首部長片演出。而拉夫狄亞茲長期合作的攝影師賴瑞曼達(Larry Manda)也擔任本片的攝影指導。
《Singing in Graveyards》的運鏡剪接風格和Bradley之前節奏明快的短片截然不同。本片多數場景的敘事,都是透過節奏緩慢的中遠景長鏡頭組成,鏡頭或是定定地記錄著派佩的生活,或是緩緩地隨著他在空間中移動。這樣的處理手法,不免讓人好奇是否是來自於Bradley和拉夫狄亞茲合作的影響。「我不覺得拉夫狄亞茲的風格影響了我,但是他這樣的拍攝方式,確實鼓勵了我去嘗試更多種拍法。」Bradley說。
《Singing in Graveyards》從拉夫狄亞茲的創作手法中找到信心,走出自己的路,這部低預算的獨立製片背後也有許多菲律賓的獨立電影工作者兩肋插刀,「在東南亞拍攝最棒的事情,就是遇到許多誠心願意幫忙拍片的朋友。」談到拍攝時得到的協助,Bradley說。除了拉夫的攝影師賴瑞曼達跨刀相助,本片的美術指導Benjamin Padero也是與曼多薩、派比迪歐科諾等導演多次合作的電影工作者。電影從開鏡到殺青只花了十天,而且配合派佩的體力,一天只能拍六到八小時,但是而在經驗豐富的團隊協助,還有事前嚴謹的規劃之下,還是順利完成拍攝。
馬尼拉做為創作基地——
與故鄉保持客觀距離,跳脫審查緊箍咒
完成了《Singing in Graveyards》的影展宣傳工作之後,Bradley與他的製片Bianca將投入拉夫狄亞茲的下一部長片製片工作,而Bradley自己的下一部劇情長片也開始進入籌資階段,這部名做《Motel Acacia》的電影是一部發生在色情汽車旅館裡的驚悚奇幻藝術電影,短期之內,他仍會將馬尼拉做為他的創作與工作基地。但Bradley心中仍有著一個馬來西亞的故事,「我的夢想真的是回到馬來西亞拍攝馬來西亞故事。但在這個事業階段,我覺得我需要和我的故鄉、我的故鄉的故事先保持一段客觀距離,釐清我想要訴說的,因為我想說的故事太私密了,我需要先保持一點距離,等到時機成熟,我一定會回到馬來西亞把這部電影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