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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 Bret McKinney
演員 朗李文斯頓、梅莉莎喬治等
出品 美國 / 2007
發行 天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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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曾芷筠 |
《聽不見的音符》（Music Within）並不是一個音樂家的故事，而是關於一個普通男子追尋自己內心的聲音，努力演奏出屬於自己的精彩生命樂章。這樣的劇情主軸看似老調重彈，但卻在70年代傑弗遜飛船的頹廢迷幻樂音、越戰結束後美國瀰漫的失落困惑、天真嬉皮面臨現實殘酷的獨特歷史氛圍鋪陳中，以一則為身體殘障人士爭取社會平等對待與工作權利的故事，展現了振奮人心的堅強意志。它結合了傳記、心理、戰爭、愛情、音樂的類型在短短的一個半小時之內並不顯得左支右絀，反而節制地點到即止，同時賦予個人生命豐實的厚度。
朗李文斯頓（Ron Livingston）所飾演的理查從小被母親忽略，因為他的母親經歷了太多次流產，導致她生下了理查之後以為自己也流產了。她年年為每個不存在的孩子慶生、辦派對，然後爛醉一場；她寧可每年搞個七、八次「嬰靈祭典」，也不願意正視理查的成長。在他的童年中，母親永遠是瘋癲、漠視他的。這麼哀傷的童年，在旁白的輕鬆語調和快速剪輯下卻顯得有些卡通化，理查這時看似毫無障礙獨立瞬間長大，報復母親般地「另有打算」、追尋自我去了。經歷了學習演講失敗、在越戰之中受傷重聽，回到美國的他逐漸發現在主流社會裡，許多天生傷殘、或因戰爭而殘缺與歷經精神創傷的退伍軍人，都完全被排除在社會之外，連一份工作也找不到、申請大學也被拒絕。於是，他開始幫認識的越戰老兵、侏儒畸形、身體殘障者找工作；漸入佳境之後，便開始寫書、四處演講，以及訓練雇主和殘障人士合作，致力於讓殘障者被社會主流看見。直到找到終生職志，直到過了許多年，直到失去了重要的親友，理查才明白他的努力是為了要向母親證明自己，同時他接納了自己。生命只是過程，生命的意義是一場即興演奏的爵士樂團（Terry Eagleton語），生命的美好在於你追隨自己心中的音符，然後把它唱出來。
這種宏大的觀照視野，是透過細微的友誼和政治的訴求具體呈現。理查的好友亞特（Art, Michael Sheen飾）是腦性麻痺患者，卻擁有過人的天才。理查與亞特之間的每一次互動都展現了最深刻的影響，並羅織在思考啟發的軌跡之中，例如一次兩人上餐廳卻被拒絕提供服務，甚至被送進警局，該事件便啟發了理查推動通過殘疾人士法案。當時美國的「醜人法」規定：生病、殘障、畸形的人在公開場合露面引起別人反感就算犯法；除了明文規定的法條之外，普遍存在於所謂正常人潛意識中的恐懼就更不用說了。1992年，美國才通過了殘疾人士法案並正式實施，而這些越戰退伍老兵和亞特，就是用一生影響理查的，微小卻重要的人。
嚴格說起來，這部電影中規中矩地拍出一個激勵人心的傳記故事，以略帶詼諧的語調將沉重的議題舉重若輕，成為一則勵志小品故事，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驚喜。但這種滑過心頭的暖流，在這個爛透了的時代實在是好重要。到底該如何說服自己所選擇的道路是有意義的？本片直言一種可能性：建立自己的觀點。理查永遠正面看待自己的人生，因為在戰場上失聰，所以有了讀唇語的能力；因為被大學拒絕，所以開發了不同的人生。生命裡連串際遇一環扣一環，只要不輕易妥協，一直往前走，就會在某處突然進入新的世界，並且擁有屬於自己的純淨觀點。越是聽不見，越要努力傾聽內心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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