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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 蘇菲斐麗赫思
演員 齊雅拉馬斯楚安尼、阿嘉莎波妮伽等
出品 法國 / 2009
發行 海鵬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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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張雅筑 |
當一位陷入低潮的小作家碰上一個窮追不捨的大粉絲，兩人間將擦出什麼樣的火花呢？三十五歲的作家莎琳曼（齊雅拉馬斯楚安尼飾演）因為陷入靈感枯竭的窘境，毅然封閉自己，過著幾近不食人間煙火的生活。說「幾近」是因為她有一位忠實的大粉絲安娜伊絲（阿嘉莎波妮伽飾演）不厭其煩地跟蹤著她；一年多來，凡有莎琳曼的身影之處必可見安娜伊絲的足跡。安娜伊絲會在下雨天突然出現替莎琳曼撐傘、還接她的兒子下課，更誇張的是她還偷了莎琳曼的信，想撮合她與前男友復合。安娜伊絲令人哭笑不得的舉動真讓人不知道該說她是好傻還是好天真。
其實，安娜伊絲和莎琳曼在追星與尋求靈感過程發生的無厘頭事件就像是這部片的敘事方式一樣，讓人摸不著頭緒。影片一開始觀眾就像突然闖入莎琳曼生活的無頭蒼蠅一般搞不清楚方向；直到安娜伊絲出現，我們才能從兩人的對話發現她們這段詭異曖昧的關係已經持續好一陣子了。然而，這也是導演一開始便讓觀眾感受到的巧妙之處──一位文思枯竭的作家心中的迷失感。迷失是一種失去方向和找尋方向的過程，而迷失感也可以從莎琳曼在自己的名字與筆名娜塔莉游移不定的自我認同中看見。片中莎琳曼常要求別人叫自己娜塔莉，有趣的是，這個名字也是她枯竭的象徵。名字與筆名，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又或者，她想逃離的是現實生活還是靈感空虛的小說世界？兩種身分的交錯也讓我們感受到莎琳曼在迷失與追尋間的矛盾空隙，作家的靈感來自現實生活的細節，但現實生活的空洞卻也讓她枯竭到遁入小說世界。這也呼應了安娜伊絲向莎琳曼毛遂自薦將她自己變成莎琳曼的筆下人物的決定，同樣是一種脫離現實的表現，也象徵著她們都對現實有種無法言喻的恐懼。
除了表現迷失，導演也利用不同的方式呈現空洞、空虛感。在某一幕中，莎琳曼和安娜伊絲站在五彩繽紛的水果攤前恰巧對照莎琳曼「貧瘠」的窘境，明明身處滿架的水果中靈感卻空空如也，這是用對比呈現的空洞。此外，導演也利用畫面呈現空虛，莎琳曼走入整修的公寓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幾乎空蕩蕩的空間，不但呼應了片頭莎琳曼說她的腦袋空到還回頭打她一拳，白色空間的延展也呈現出那種空虛的衝擊感。空洞也是停滯，與時間和空間的隔離，當莎琳曼爬進覆蓋著塑膠套的床時，畫面呈現出她與外界的隔離與空洞，時間彷彿也因此暫停了。人擠人的地鐵一幕同樣也利用畫面表現出空洞圍繞在身邊、沒有空隙的莎琳曼。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其實影片的對話其實不多，聲音的空白在莎琳曼的「無言歌」呈現得最明顯，空洞不只在於填不滿，也在於無法表達、掏不空。
平行是《我的瘋狂書迷》一片中常常出現的畫面，例如莎琳曼和兒子一正一反的睡覺姿勢、安娜伊絲與莎琳曼的走位方向等。安娜伊絲和莎琳曼其實就像兩條平行線，而兩條線之間隔著的空隙也許是年齡，也許是職業，也或許就是單純的空白。兩條平行線難道註定永遠沒有交點嗎？在地鐵那一幕表現的很明白，安娜伊絲與莎琳曼各自乘著不同的地鐵竟在中途擦肩而過，並且給了彼此一個微笑。這讓我們想起莎琳曼曾對安娜伊絲說：「我們生活在完美的空隙裡。」這句話正好點出這兩條平行線的微妙關係，安娜伊絲與莎琳曼的交叉點就是那空白。而彼此在逃離自己的生活空白時恰巧闖入了對方的空白讓彼此相遇；她們並不是填補了彼此的空白，而是給了對方面對空白的動力，就像她們在地鐵隔著空隙相遇接著便各自前往目的地。人之所以會害怕空白是因為無法接受它填不滿卻又存在地讓人窒息；然而，也許空白本來就該存在，不消急於填補，就像莎琳曼需要兒子給她獨處的時間。影片本身也留下許多空白：小作家與大書迷的發展如何？莎琳曼找到靈感了嗎？頻頻烤壞的蛋糕這次會成功嗎？莎琳曼最後的蒙娜麗莎式微笑並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但是我們至少知道那應該是擁抱空白後的微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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