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來讀者對於三國持有的「羅曼史」(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懷想大抵建立在對蜀國那種休戚與共的觀點認同上,那個具有神話色彩的亂世中先有神機妙算和單騎救主,後有拋物線開始下墜殞落的阿斗和北伐。我們在閱讀、在進行無意識的認同過程中,總會很自然的將蜀漢劃分為意識形態裡正派的一方,曹操因此是奸詐、反派的代表。
這種突兀的情緒其實是零星散佈在全片中的。本來,敘事上的環形結構配合角色最終的人生體悟,其實可收形式、內容相得益彰之效,但說老實話,要不是絞盡腦汁思考,導演的訊息真的太不明確。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史詩片當然不是「cinema of loneliness」,講求節奏快,場面大,但節奏「感」之所以成立,就在於快慢收放之間能取得一種舒緩有致的呼吸韻律。它影響的層次首先是視覺上,其次是心理上。蔡明亮有一次說,看好萊塢的電影總覺得像閱讀的時候有人在替你翻書,一切都指向「快」,完全容不下「慢」。少了沉澱的空間,情感内化就不深。前面提到趙子龍撫摸佛像的鏡頭,本可在一連串激戰中創造出所謂的韻律,但不知哪來的一雙手,硬是翻開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