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特寫：萬仁導演細訴當年荒唐　《兒子的大玩偶》正版疑成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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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7-05

| 台灣製造 |

萬仁導演細訴當年荒唐　《兒子的大玩偶》正版疑成絕響

文 / Najaha

上(10)月中研研究院文哲所、中央大學視覺文化研究中心、香港浸會大學媒介與傳播中心共同舉辦的「歷史、文學與作者：重探台灣新電影」國際學術研討會，特別邀請萬仁導演進行一場座談會。會前重新放映1983年吹響台灣新電影號角的電影《兒子的大玩偶》，分由侯孝賢、曾壯祥、萬仁執導〈兒子的大玩偶〉、〈小琪的那頂帽子〉、〈蘋果的滋味〉三段故事，現場觸發萬仁娓娓道來：當年他如何手持證據引爆一場「削蘋果」軒然大波，以及今日《兒子的大玩偶》DVD與VCD竟是源自本應廢棄拷貝的錯誤版本？！

一紙影印公文　萬仁控訴：「中影要削蘋果！」

1983年台灣尚未解嚴，在那個影像備受控制的壓抑年代裡，中影製作《兒子的大玩偶》第三段〈蘋果的滋味〉，立刻遭人向國民黨文工會檢舉──因內容涉及違章建築，曝露台灣狹小貧窮；且誤導大眾給美國人撞車是好事，必須禁演！當年官大權大的文工會主任周應龍獲此黑函，無視大環境早已思變，召集諸多黨國大老看片後，決定動刀！文工會施壓中影應自行剪去違章建築，片尾並加上「吃完後，發現蘋果的滋味沒那麼好……」等字樣。

國民黨文工會一紙命令，轄下中影自當遵照辦理。小野及吳念真無奈將公文影印給萬仁過目，氣惱至極的萬仁，乾脆打電話予電影界關係友好的《聯合報》記者楊士琪，手持一紙公文「證據」，控訴「中影要削蘋果」來龍去脈！於是《中國時報》、《聯合報》兩大報媒體接連披露，引起輿論譁然抨擊。文工會眼見大勢已去，只得黯然收起剪刀，一場「削蘋果」風波才得以落幕，電影維持原貌上映。

錯誤廢棄拷貝　再錯遭放映、保存及轉拷數位版

但無奈的是，這部當年深受維護的「完整版」，今日卻無法完全收錄在DVD、VCD中。萬仁指出，影片完成後，因有些片段三位導演並不滿意，例如〈蘋果的滋味〉最後一張照片的畫面從彩色變黑白、〈小琪的那頂帽子〉中間過場的「溶」鏡等，這些屬於技術問題的片段，他們特別送去日本重做！所以當年全省戲院放映的版本，正是日本重修後的首映「完整版」。

未料，彼時國片熱熱鬧鬧、動輒40-60部拷貝全省聯映的盛況，造成有些未修正的「錯誤拷貝」濫于充數地送往屏東潮洲、台東市等偏遠戲院播映。好巧不巧，映演完畢後，這些偏遠戲院送回的拷貝偏偏狀況最好，所以「錯誤版」被留下，「正確版」反被銷毀淘汰了！VCD依此錯誤版轉拷，DVD再依VCD版轉拷，我們現今眼見的數位版本竟是當年原本應丟棄的錯誤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