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 2012-07-25 | 對白解析 |
撿拾時光成生命縱貫線:《真愛挑日子》
導演  Lone Scherfig
出品  美、英/2011
延伸閱讀  http://www.imdb.com/title/tt1563738/
文 / 謝璇、Gina Wang
Emma: Well, go on then. Find yourself.

Dexter: Keep sending me those letters. Long ones.

Emma: I will.

Dexter: And have fun, Em.

Emma: Of course.

Dexter: You know, it is allowed. You know, I've got a feeling that this time next year you're going to take London by storm.

〔……〕

Emma: London's swallowed me up. I thought I'd make a difference, but no one knows I'm here.

Dexter: Listen, listen. Nothing truly good was ever easy.

Emma: Who said that?

Dexter: You did.

Emma: Did I? That's annoying.



---



Dexter: I think we've outgrown each other.

Emma: No, you have outgrown me. You think I'm uncool and dreary.

Dexter: I don't think you're dreary. Em...

Emma: I think if it's over, then we should just face facts. Say goodbye.

Dexter: It sounds like you're dumping me.

Emma: Yeah, maybe I am. You're not who you used to be. 〔……〕 I love you, Dexter. So much. I just don't like you anymore.

---



Emma: I've not seen this before.

Dexter: What, that? I got that in Thailand. It's a yin-yang.

Emma: Looks like a road sign.

Dexter: Yeah, well, it means "the perfect union of opposites.”

Emma: It means "wear some socks."
艾瑪:去吧,尋找自我。

達斯:繼續寫信給我,長信那種。



艾瑪:我會的。

達斯:還有,艾瑪,你要過得開心喔。

艾瑪:當然。

達斯:你知道,過得開心不是錯。我有預感明年此時,你會在倫敦功成名就。



〔……〕

艾瑪:我的意志都被倫敦消磨了,我本來以為我在這能有一番事業,但根本沒人知道我在這裡。

達斯:聽著,好事多磨。



艾瑪:這是誰說的?

達斯:妳啊。

艾瑪:真的嗎?聽起來好刺耳。



---



達斯:我覺得我們已漸行漸遠了。

艾瑪:不,是你不需要我了,你覺得我很無趣、枯燥。

達斯:愛瑪,我不覺得你很無趣……

艾瑪:我覺得如果我們情份只有如此,我們就必須面對這件事,說再見。

達斯:聽起來好像你要甩掉我的感覺。

艾瑪:是啊,也許我是。你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愛你,達斯,非常愛,但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



艾瑪:我以前沒看過這個。

達斯:什麼?這個啊。我在泰國刺的,是陰陽圖。

艾瑪:看起來很像路標。

達斯:恩,它的意思是「兩種極端的完美融合」。

艾瑪:它的意思是「你該穿襪子遮住它」。
2004年,年近四十的艾瑪在英國的街道上騎著腳踏車,左手輕抬指示轉彎方向,流暢的左轉,駛進小巷。這個彎轉進1988年7月15日的清晨,與達斯相會的那天。這是電影的起點,卻也是故事終點。

從1988到2011,從相遇到離散,從23歲的青春大學畢業生到46歲的中年男女。《真愛挑日子》(One Day)試圖呈現兩段看似萍水相逢的平行線,卻在偶然交集後,再也難分難解,而彼此交織而成的故事。


23年的青壯年時光已經足夠稱為一生,從剛畢業的社會新鮮人開始說起,日後各自歷經事業的波折、對未來的徬徨與恐懼、甚至是情感的凋零。艾瑪與達斯相識一年後,彼此對未來的盤算更加明確。1989年7月15日,艾瑪留在倫敦,搬進對街的破舊公寓,往作家之路邁進;而達斯即將搭上前往印度的班機,展開追尋自我的旅程。這對好友面對人生的第一次分離儘管不捨,卻絲毫不情緒化。達斯叮嚀個性拘謹的艾瑪要多找樂子,並認為艾瑪明年此時將會達成目標,功成名就。

達斯對艾瑪說:“This time next year you're going to take London by storm.”在這句話中,英文片語“take . . . by storm”相當於中文「. . . 席卷某處」之意,代表某人或某事一夕成名,在某處蔚為風潮。本片語用「風暴」形容成名的速度與規模,十分有畫面。

然而,正當達斯講完這句,下個畫面還沒出現,配樂已切到墨西哥樂曲。1990年7月15日,艾瑪不但沒有席捲倫敦,她仍住在破公寓,在一家小墨西哥餐廳(或艾瑪口中:夢想的墳墓“the graveyard of ambition”)當服務生,對各式墨西哥捲餅瞭如指掌。寫作?那是服務生業餘閒閒沒事做的嗜好。艾瑪在電話中對遠在巴黎教書的達斯抱怨:“London's swallowed me up.”,本句跟達斯去年對艾瑪樂觀的想像成為強烈反差。本片語一如字面,代表被某事/物「吞噬」,意即無法掙脫某事/物。艾瑪不但沒有用作品「席卷倫敦」,反倒無奈又挫折的被倫敦吞噬。


雖然艾瑪與達斯一個是平凡女孩,一個是富家公子,兩人的人生曲線卻像「X」一般起伏跌宕。艾瑪畢業後當作家的夢想還只是夢想;達斯則旅居印度、巴黎,四處遊歷工作,再回到英國投入電視圈一躍成為電視名人。但爬得越高跌得越深,工作陷入低潮的達斯開始酗酒,生活糜爛,之後又經歷失業失婚,幾乎跌到谷底。而艾瑪則老老實實,按部就班努力向上,完成美夢當上作家,也有穩定的教師工作。大相逕庭的境遇使得兩人無論社交圈、價值觀、或生活模式都漸行漸遠。

1996年7月15日許久不見的艾瑪與達斯相會,一場令人期待的溫馨會面卻因兩人歧異的身份與舉止而破局。艾瑪跟達斯皆用“outgrown”這個單字,形容兩人因差距而無法恢復往日感情的狀態。“Outgrown”有「長大了而不適用某種東西」之意,通常形容小孩長大後不能再穿下太小的舊衣褲,但在此處,卻代表艾瑪與達斯皆在人生有所成長、也有差距,因此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彼此合適、親密。畢竟,經過那麼多世事變遷滄海桑田,有什麼人能無畏改變,為了對方而留在身邊呢?


《真愛挑日子》以時光切片串成一段完整的人生歷程,但單靠剖面的方式敘事卻難以全面,除去7月15日當天,364天的空白需要靠觀眾自行「腦內補完」,大大考驗觀眾的想像力。用23天說完23年,野心實在龐大,缺乏鋪陳,難以深刻呈現男女主角各自的心境轉折。以男女主角的情感糾結為例,艾瑪對達斯似乎有著過人的堅持以及難以想像的偉大愛情,無論達斯如何拈花惹草,身邊的女孩來來去去,甚至自己也談過幾次戀愛,她都堅守著這份對達斯的情感,就算一切只始於畢業那天沒順利弄上床的一夜「情」。而達斯似乎也終於了解「浪子回頭是岸」的真意,往回一看,原來自己身邊一直守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不離不棄相伴二十多年,雙手往旁邊一摟,把握了永遠的幸福似的,終於與艾瑪相戀相惜。如果把《真愛挑日子》看作是愛情電影,那麼它就只是個「癡女與浪子」俗不可耐的言情故事。

所以與其將焦點放在男女主角的情愛分合,不如著重在生命的轉折與交會。達斯和艾瑪踏著幾乎相反的步伐各自邁進,卻從未徹底離開彼此。從一天到一生,艾瑪與達斯始終相伴,就算不在左右卻常駐對方心中,成為脆弱慌亂的時候,相互依持的力量。猶如達斯腿上那陰陽刺青所代表的意義──「兩種極端的完美融合(the perfect union of opposites)」,似乎正預告這極端不同的兩人,終究會走在一塊,不是情感的伴侶,而是人生的老伴。


安海瑟威的表現著重於內心的情感糾結,Jim Sturgess則重於詮釋一個男人從意氣風發到狼狽的心境轉變。兩人的表演無法交疊,人生與情感的發展無法互相呼應,導致故事鬆散,實為可惜。雖然「斷面秀」的敘事手法薄弱片面,但仍無法否認電影畫面的確唯美浪漫。愛丁堡的美景盡收,配樂空靈清麗,俊男美女的組合構成如詩如畫的場面,讓這個如日記般流水帳的故事仍有些可取之處。  



劇照引用自【開眼電影網】:
http://gallery.photowant.com/b/gallery.cfm?action=STILL&filmid=foen2156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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