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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 凱文柯斯納
演員 凱文柯斯納等
出品 美國/1990
發行 華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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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 / 洪健倫 |
等待了十多年，西部片後期的經典之作《與狼共舞》終於在台灣發行DVD了，1990年的《與狼共舞》（Dancce With Wolves）是好萊塢明星凱文柯斯納演而優則導的第一部劇情長片，本片在1991年橫掃各大影展競賽，光是在奧斯卡金像獎便獲得12項提名，並一舉拿下包括「最佳導演」、「最佳影片」、「最佳攝影」、「最佳劇本」等七項重量級大獎，凱文柯斯納在最佳導演的角逐更擊敗了馬丁史柯西斯（《四海好傢伙》Goodfellas）、法蘭西斯柯波拉（《教父3》The Godfather: Part III）等重量級導演。凱文柯斯納更是以此片在金球獎與柏林影展中分別拿下「最佳導演」與「銀熊獎」。而本片的成就在西部片影史上更是有著重要的地位，果真是凱文柯斯那名符其實的「驚人的第一部」。
美國南北戰爭時，北方聯邦軍的一名軍官約翰鄧巴（凱文柯斯納飾演）自願從戰火前線請調到嚮往已久的西部邊疆駐守。當他發配到棄守已久的碉堡駐守時，逐漸認識了當地的蘇族印地安人，而鄧巴也因為他和一隻野狼甚篤的交情，而在印地安人間獲得「與狼共舞」的名號。鄧巴逐漸認識這群印地安人，學習他們的語言之後，他對印地安人的認識也由原本的畏懼轉為欽佩、嚮往，最後，他離開營地與印地安人一同生活。當聯邦政府增兵進駐這個碉堡時，鄧巴已成了他們眼中番化的叛國賊，而鄧巴也不再認同白人的文化。面對這些「外來的入侵者」，鄧巴擔心的則是如何保護蘇族族人不被火力強大的白人軍隊殲滅。
《與狼共舞》是獨立製片體系下的作品，雖然沒有八大影業羽翼之下的龐大製作預算，但是凱文柯斯納的呈現的卻是一部不輸好萊塢電影的傑作。本片的敘事風格平易近人，鏡頭之下遼闊的草原景觀則襯托出故事之中強烈的浪漫主義，敘事節奏則在商業電影的明快風格與文學作品般的優雅步調之間取得絕妙的平衡。雖然時代背景設在動盪不安的內戰時期，本片中並沒有太多戰爭、動作場景，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西部草原、群起狂奔的美國野牛、還有寧靜的冬雪，大自然壯觀的景色反而成了本片之中最撼動人心的大場面。而片中鄧巴和蘇族好手捕捉野牛的一場戲的拍攝方式更是別出心裁，鏡頭以仰角拍攝碩大的野牛奔馳時中箭倒地朝鏡頭衝來的瞬間，低沉有力的撞擊聲和揚起的大片塵土不僅滿足渴望刺激的視覺與聽覺享受，也襯托出印地安人英勇矯健的身手。而本片透過精心考據的道具和場景也呈現出許多南北戰爭時期白人和印地安人的生活文化，讓觀眾得以一窺當年草原文化的面貌。而凱文柯斯納自導自演親自詮釋鄧巴的角色，在演出時又必須操煩導演的事務必須一心二用，也非常人所能為，但凱文柯斯納不只得到奧斯卡最佳導演，更憑著此角獲得最佳男主角的提名，他本片之中過人的演技便可見一斑。
在電影史的脈絡之下來看，《與狼共舞》也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與狼共舞》可看做是一部西部片之下的「反類型片」，意即本片某種程度之上顛覆、改變了此一類型電影本來應有的樣貌。西部片是好萊塢的元老級電影類型，更可說是商業電影之父。傳統的西部片泰半為發生在阿拉莫戰役（1836）到墨西哥革命（1910-1928）前後的西部拓荒故事，在這些故事之中多半有一位或一群男性白人英雄拿起槍桿挺身而出捍衛家園，對抗來襲的異族、強盜，而在這背景之下，印地安人在西部片中的形象通常被貶低為一群燒殺擄掠的野蠻人，他們割頭皮的行徑令西部草原上的白人居民們個個聞風喪膽，但最後總會被西部英雄擊退。藉由這樣的故事，西部片不但有絕佳的視覺娛樂，同時也鞏固、甚至過度浮誇了美國基督教白人的社會核心價值和種族自信，甚至帶有強烈的種族歧視意味。
但從1950年代後期開始，西部片的故事主題開始出現轉變，美國西部片大師約翰福特（John Ford）1956年推出的西部史詩《搜索者》（The Searchers）以委婉的角度探討種族歧視的議題，雖然其觀點還是從白人出發，但是影片的第二要角竟是一位混有印地安血統的年輕男子，而且兩位主角經過多年終於找到要拯救的少女時，發現她已經完全被印地安文化同化，並且拒絕回到白人社會，這是以往西部片中不曾見到的情節。其後，亞瑟潘（Arthur Penn）在1970年所拍攝的西部反類型經典《小巨人》（Little Big Man）則更進一步顛覆西部片敘事的觀點，由一位自小在印地安人之間長大的白人出發，其視野等同於印地安人的觀點，並不斷的來回對照白人與印地安文化的差異，為印地安人的形象平反，並凸顯與諷刺白人文化的自大貪婪。
或許會有很多人為亞瑟潘叫屈，因為《小巨人》所傳達的理念與《與狼共舞》有太多相似之處，但是相較當年《小巨人》在金球獎與奧斯卡上只獲得少許注目，《與狼共舞》竟以橫掃千軍之姿稱霸群雄。不可否認地，《與狼共舞》的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前行，但是凱文柯斯納在本片之中對於再現歷史場景所展現的野心與成果的確不容小覷，在歷史、文化、與美學上都有相當的成就。此外，本片大部分以蘇族原住民語交談，再搭配英文字幕，不僅是當時美國電影所少見的拍攝方式，也對印地安文化展現十足的敬意，更還給美國原住民身為「人」的尊嚴。再加上發行的時代背景不同，相較於6、70年代時的種族衝撞，80年代的美國正是處於一個反思和重新塑造多元種族思維的年代，此片的拍攝則更是為這樣的思潮錦上添花，因而時勢造英雄，凱文柯斯納的成就便也實至名歸。而這樣的主題至今仍不顯得過時，這麼多年過後再看《與狼共舞》仍然會被片中跨越種族的深厚情誼所感動，並且感嘆文明社會的自大與無知。而去年刷新票房史上新高的《阿凡達》便也是將類似的議題從地球搬至潘朵拉星球上，再加進環保意識的主題，重新演繹一遍白人的自大貪婪與原住民文化之間的衝突，在在地提醒身為文明人的我們自省與謙虛的重要。
回到DVD本身，雖然此一版本的DVD畫質甚好，但是美中不足的地方是代理商只買下了影片本身的版權；因此，我們睽違已久的經典電影之中竟無附帶任何的影片花絮，這不免讓喜愛此片的影迷們失望了。本片除了此一181分鐘的劇院版之外，美國片商又陸續發行了224分鐘的加長版和236分鐘的Director’s cut，這些版本在日本與韓國皆有片商代理發行了DVD，包裝也十分的具有典藏價值。反觀台灣在睽違了十多年之後，終於在《與狼共舞》發行藍光影碟時才順勢推出DVD，而封面也是沿用藍光影碟的版本，這張DVD的發行雖然解了影迷的渴，但是我相信對於這樣一部經典影片而言，值得典藏的豐富內容才是影迷們更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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