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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8 2019-11-22 | 院線 |
《兔嘲男孩》:畫面與選曲的雙重童趣
導演  Taika Waititi
演員  Scarlett Johansson、Rebel Wilson、Sam Rockwell、Stephen Merchant、Taika Waititi、Roman Griffin Davis、Alfie Allen、Thomasin McKenzie
出品  美國/2019
發行  
文 / 詹氏瞻視電影院

適逢柏林圍牆倒塌三十週年的2019年,台灣觀眾有幸於金馬影展觀賞以「希特勒青年團」為題材的喜劇作品《兔嘲男孩》(Jojo Rabits),回顧這段不同於《返校》所描述的白色恐怖,已取得國際共識「不要害怕想起來,更不應忘記」的歷史傷痕。

柏林圍牆倒塌三十年來,國際與種族間的紛亂不曾因歷史教訓而弭平,以納粹為題、告誡世人的電影更不在少數,其中如《兔嘲男孩》定位為喜劇的作品有經典電影《大獨裁者》(The Great Dictator,1940),以仿若希特勒本人的角色來說出人道關懷的宣言製造荒謬感 ; 小說改編作品《希特勒回來了》(Er ist wieder da,2015)則將穿越劇的古今衝突發揮極致喜劇效果,透過今昔非比卻邁入同一歷史輪迴的劇情走向帶來尖銳的警告。然而,不論是《大獨裁者》還是《希特勒回來了》,雖然都以喜劇為出發點並各有其獨樹一格的諷刺手法,但仍舊藏不住宣導議題的嚴肅一面,因而凸顯了《兔嘲男孩》的特別。

無標題

《兔嘲男孩》與《大獨裁者》以及《希特勒回來了》的差別,在於觀眾與作品的距離感塑造。《大獨裁者》拍攝於美國加入二戰前 、希特勒崛起之際,為納粹帶來的災難性後果預敲警鐘;《希特勒回來了》則是現代極右主義死灰復燃下的一則預言。兩者皆把觀眾平行放入了電影時空之下,以較入世的觀點來闡述創作理念,而《兔嘲男孩》則將觀眾放置於天真爛漫的男孩視角,並以色彩斑斕的美術設計,帶觀眾進入童話世界中,讓觀眾產生舒適的好感度。此外,《兔嘲男孩》的吐嘲是建立在觀眾皆對納粹於二戰時期的惡行有所認識的情況下,因此作品較討喜的簡化歷史背景、卡通化角色的扁平設定,仍能合理地被觀眾所接受;卡通化、童話化能跨文化、國籍開歷史玩笑的前提,可說受惠於《大獨裁者》所沒有的當代背景優勢:一為主流歷史觀點對於某段歷史以及涉入其中的人物有一致性的定位;二為長時間轉型正義的耕耘及沈澱讓大眾能有所共識,讓喜劇中的玩笑不至於過頭,帶給戰爭受害者及其後代二次創傷。

《兔嘲男孩》開玩笑的方式也如劇情以兒童視角看待戰爭的設定,以卡通化的方式處理,如:誇張化的肢體反應、台詞重複而造成的荒謬、兒童與大人認知上的差異等,來製造笑點。總體而言,整部作品帶來的嘲諷手法較流於表面,但這並非指《兔嘲男孩》不能讓人大笑,而是嘲諷點本身並沒有太多需要鑽研的複雜背景,或者需要繞個彎才能意會的設計,不僅成人觀賞起來較無負擔,同時也適合兒童觀賞。雖然此作定位為喜劇,但寓教於樂,為旨在提倡「眼見為憑、親身體悟,不要因煽動而深信仇恨」的勸世小品,比起不留情面地嘲諷來瓦解觀眾的意識形態,其帶來的是相信人性的正向鼓勵,溫暖如童稚的初心。



《兔嘲男孩》雖然沒有《大獨裁者》以及《希特勒回來了》較深刻的嘲諷設計,但並非所有的笑料都是表面的笑鬧,反而是透過選曲的方式來加深諷刺的力度。如導演塔伊加維迪提(Taika Waititi)在《雷神索爾3》(Thor: Ragnarok,2017)為觀眾留下善於選曲的印象,《兔嘲男孩》的選曲也相當亮眼且富有調皮的童趣,許多配樂不僅別出心裁地找了以德文翻唱的曲子,也讓歌曲與作品情節相對應來創造趣味,其中片頭與片尾的選曲最耐人尋味,有趣的部分在於:

1.《兔嘲男孩》片頭為披頭四德文版的〈I Want to Hold Your Hand〉:〈Komm, Gib Mir Deine Hand〉。這首歌不僅是披頭四唯二在德國錄音的德文曲子,甚至是披頭四曾極力抗拒甚至抵制錄音的歌曲(披頭四認為沒有必要因為要進入德國市場,而將英文歌曲以德文重新詮釋,非常厭惡這個想法),日後在德國反而是英文版的〈I Want to Hold Your Hand〉更為流行,與《兔嘲男孩》希望大眾去認同族群的本質,而非強迫融入的想法有著相似性。

2. 〈I Want to Hold Your Hand〉是第一首攻佔美國「告示牌單曲榜」的披頭四歌曲,逆轉美國文化入侵英國的情勢,形成「British Invasion」(英倫入侵)現象。在《兔嘲男孩》片中,時間點設置於1944-1945二戰後期,已非德軍瘋狂轟炸英國時佔上風的時期,反而處在白天被美軍轟炸、夜晚被英軍空襲的逆勢,恰成為另一種「British Invasion」。

3. 《兔嘲男孩》故事時間點的20多年後:1966年,德國第一次出現了「瘋狂追星族」,德國少年少女也抵不住全球「Beatlemania」(披頭四狂熱)。當年在慕尼黑機場需要動員200名警察維護接機粉絲秩序,而在接下來的慕尼黑演唱會中,更有近6000名粉絲瘋狂揮手致意、尖叫、失去理智。對應《兔嘲男孩》片頭希特勒下機後,德國民眾行納粹舉手禮致意,在演講臺下尖叫、失去理智,成為政治「瘋狂追星族」,有著有趣的對照。而德文版的歌詞比起英文版“I Want to hold your hand“,為有著更強烈號召意味的“Komm, Gib Mir Deine Hand(Give me your hand)”,更適用於電影中納粹洗腦的情境。

4. 披頭四雖然為英國利物浦人,但他們的演唱會舞台魅力反而是在德國漢堡磨練的,是他們增加知名度的重要時期,並在日後成為反戰的指標人物,與同於德國崛起的納粹屬性有著明顯的分壘,因此片頭曲選用披頭四去當納粹的背景音樂,格外諷刺。

而片尾曲David Bowie德文版〈Heroes〉的選擇,也有其背後歷史故事:David Bowie與披頭四一樣曾在德國錄製歌曲,最知名的為「柏林三部曲」:〈Low〉、〈Heroes〉和〈Lodger〉,其中〈Heroes〉的歌詞大意為一對戀人為了重聚,即便歷經萬難,仍致力打倒柏林圍牆。1987年,David Bowie在舉辦於德國國會廣場的露天演唱會放著〈Heroes〉,鼓勵著圍牆後的東德民眾打倒極權,傳頌反抗精神,與《兔嘲男孩》的結局相輔相成,作品因片尾歌曲的選擇而有著更溫暖人心的效果。

《兔嘲男孩》不僅畫面有著童真的卡通趣味,選曲上也能感受到少年的樂觀,注入了導演塔伊加維迪提孩童時期喜愛的反戰搖滾巨星所帶來的正向能量,在德國新納粹主義崛起、美國川普上任後族群間仇恨漸高的現今,以片尾〈Heroes〉 一曲中歌詞”We can be heroes, Just for one day“為未來帶來正面的想像與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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