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觀點】 《虎豹小霸王》：一個女性的凝視
文 / 歐陽慧貞 如果我是個美國60年代的少女，我想我現在應該已經離家出走，搭上便車成了「花的小孩」，並追著搖滾歌星四處跑吧！這是個有點叛逆的青少年想法。但是如果我是個家庭主婦呢？我想我會跟現在的家庭主婦沒兩樣，只是除了迷戀費翔，我應該會迷戀勞勃瑞福（Robert Redford）。 我相信只要是18歲以上的女性，都很難不愛上勞伯瑞福魅力四射的男子氣慨。雖然我不是生在那個年代，而且也只看過他這部成名片《虎豹小霸王》，不過──只要一部就夠讓一個女人上癮了。 很多電影理論都提到了觀眾透過鏡頭對男性觀點（male gaze）的認同。我雖然理解這意思，也能想到一些例子。但是，儘管好萊塢電影都偏向以男性觀眾為主體，女性觀眾還是可以從一些畫面和影像得到樂趣和滿足。以《虎豹小霸王》為例，我們可以發現片中最挑逗的一幕是當女主角艾塔疑似被勞勃瑞福所飾演的日舞小子（Sundance Kid）拿槍強迫著要把衣服脫掉。如果我們以男性觀點的角度看這一幕，我們可以說，我們的目光就跟著日舞小子的目光， 安靜的凝視艾塔一件脫一件，屏息地等待當她脫到一絲不掛的高潮。相信這對日舞小子和男性觀眾而言都非常的刺激，我們也看到了日舞小子看著脫衣秀的興／性奮表情。雖然我們女性觀眾可能跟他沒有同感，但是看到艾塔可以用她的身體來勾引男人（隨後我們知道他們倆是在玩挑逗遊戲)，我們也感覺到這電影這一幕的火辣，享受看電影的樂趣。因此，《虎豹小霸王》這一幕可以說是成功地同時呈現了男性觀點和女性觀點（female gaze），皆大歡喜。 如果「男生是視覺動物而女人是感覺動物」這個說法正確無誤的話， 那麼電影利用女性身體的裸露來吸引男性觀眾是能理解的。只是對女性觀眾而言，感覺不是只在一瞬間體會的事情──女性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在討論電影觀點這個議題的時候，不應只著重在幾個女性身體的鏡頭就斷定整部影片的電影性別觀點。電影長度通常有一個半小時到兩小時，甚至更長。女性觀眾能夠有時間在這段不短的時間裡，從銀幕上細細欣賞片中男性明星與角色透過表情、行為舉止散發的魅力，尤其是不同明星獨特的氣質與格調。 如此說來，要真的討論觀眾觀點的話，這部關於兩個被新時代無情追趕的「西部搶匪」，一路落荒而逃到玻利維亞，最後被當地軍警圍剿，除了這兩分鐘的偷窺式脫衣鏡頭外，恐怕沒有提供男性觀眾很多自戀式（narcissistic）的認同快感（拿著槍的正義英雄）。反倒是女性觀眾有福了，我們有一整部電影的時間可以慢慢欣賞保羅紐曼和勞勃瑞福的英俊面貌和身體，又可以一路有他們的搞笑俏皮作伴，最後懷舊地看著他們在銀幕上被凝結的發黃照片，既疼惜又不捨。 所以，雖然是西部片，我想《虎豹小霸王》很可能是一部非常體貼的「女性電影」！
